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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的不朽度
李敖：其文五百年不朽；其人一千年不朽。一千年後，世界末日，什麼都朽了。 英才與蠢才
得天下之英才而教之，無樂也；（「教徒弟，打師父。」又有何樂？）得天下之蠢才而罵之，一樂也。 馬後砲
有人向我挑戰，說「你放馬過來」。我不回話，只是疾馳而去，然後馬後砲打倒他。 紙上那種好
韓孔厂說：「舌下無英雄，筆底無奇士。」但不幸淪為筆底，紙上牛層總比紙上馬屁好。 俯仰一世與一世俯仰
不患得患失的基礎是：「得固欣然，失亦可喜。」悟此八字，得可與人俯仰一世，失可令人一世俯仰（新女性，只能床上俯仰一世，卻妄想床下一世俯仰）。 堅忍不拔
不論在床上床下，我都堅忍不拔。女人喜歡我堅忍不拔，男人怕我堅忍不拔。 新女性及其母
新女性，給我一百萬，不要抽稅，我也不想認識她；新女性之母，給我兩百萬，殺個稅吏給我看，我也不想認識她。 長大與成熟
所謂長大，就是你知道那是什麼事；所謂成熟，就是你知道後故意說不知道。 美人與英雄
她不需要做愛，但是可以做；他需要做愛，但是可以不做。——這是美人與英雄的分野。 科學怪人與玄學怪人
科學怪人固然可怕，玄學怪人更是可怕。牟宗三之流，典型的玄學怪人也。他的文章和演說，都不知所云，可是國民黨卻還捧他。——只有混蛋才捧混蛋。 不良少年與不良老年
大家只看不良少年問題，卻忘了看不良老年問題。不良少年的許多問題，其實是不良老年引起來的。古今中外，從來沒有像國民黨集團這麼多的不良老年密集在一起，從來沒有！ 折舊與報廢
有人只知道器材會折舊，不知道折舊的東西可太多了。知識會折舊、同志會折舊、戰友會折舊、情人會折舊。不過，情人最好別折舊，情人應該提前報廢。 藏富於何處
一般原理是，政府財政該量出為入，家庭財政該量入為出。但是國民黨的「聚斂之臣」卻一概不擇手段的聚斂式盲入，所以他們愈來愈有錢。他們從不知什麼叫「藏富於民」，他們只知「藏富於自己」。 看人背後與背後看人
知道看人背後的，是智者和唯美主義者；知道背後看人的，是姦雄。 維護那種尊嚴？
美國總統傑佛遜被罵做小偷、懦夫、詐欺犯、邪教徒、鑄假錢者、偽造文書者、離經叛道者、不信正教者、導人不義者、霸占孤兒寡婦者。……他一概容忍，由於他不「維護元首尊嚴」，他維護了自由的尊嚴。 沒有了黑白
膽小的偽君子把白的說成灰的；膽大的偽君子把黑的說成灰的，顛倒黑白最成功的不是顛倒黑白，而是沒有了黑白。 就爭那五十步
人間是非其實爭的就是那相差的五十步，就是單項比較下的甲比乙好一點而已。——是非不是絕對的對立，而是相對的誰比誰好一點。 跟李敖拚命做朋友
聰明人面對李敖的路只有一條，就是得拚命跟他做朋友。——你絕不能做你打不倒的李敖的敵人，做了他的敵人，你將憎恨朋友。 投資報酬率與投資報仇率
小人物只會算「投資報酬率」，大人物卻會算「投資報仇率」，注意那一擲千金肯去報仇的人，他們是人中之聖。 為什麼他們不是第一流的文藝工作者？
余光中他們置四海困窮而不言，如此冷血與逃避，何能成為第一流的文藝工作者？更有甚者，他們還諂媚當道，這是什麼心肝？ 不做國民黨就值得自豪
甲：「不做國民黨就值得自豪？」乙：「當然值得。一個人，在納粹統治下，不做納粹，就是高人一等。」甲：「但你不做國民黨，只不過達到一項消極的標準而已。」乙：「有所不為，而後可以有為。」 檢驗女人的唯一標準
真的女人是使你「硬體」「軟體」判然分明的。你一看到她，除了雞巴硬，渾身都軟了。這樣的女人，才算真的女人。 檢驗工作的唯一標準
工作要做到「被飯催」而不是「等吃飯」，這樣才及格。 沒有失敗的英雄
有失敗，有英雄，但沒有什麼失敗的英雄。文天祥、史可法都是大大的成功的英雄。英雄從不失敗，他在天塌時候，也會撈到天鵝。 群眾的用處
能關門辦的事絕不開門辦，能一人辦的事絕不兩人辦。——「成大事者不謀於眾」，除了選舉、暴動與鼓掌外，群眾全無用處。 敵人與朋友
不是敵人就是朋友，該是錯了；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才是對的。敵人要從寬認定；朋友要從嚴錄取。 「眾望所歸」與「眾妄所歸」
國民黨說他們是「眾望所歸」，其實是「眾妄所歸」。歸於他們的，十分之九都是妄人混蛋，最後十分之一是冒「義士」而來的妄人混蛋。 革命到家了
革命黨有兩類，一種是不結婚的；一種是拚命重婚的。這種人似乎避免討姨太太，於是就拚命重婚，真革命到家了（重婚以後，或化前妻為妾、或根本否定前妻，如此紀錄上只離婚一次，一生只有前妻與後妻二名，中間的妻都抹掉了）。 最壞的共產黨
變節的共產黨是最壞的共產黨，這種人有共產黨的壞習性，但沒有共產黨的理想性。國民黨收羅了太多的這種貨色，這種人「亟思有以自效，來醫治潛意識裡的恐懼並打破寂寞」（殷海光語），所以就在藍紅之間，無顏失色。 我一身是電
別人的學問只是電瓶，所以要常常充電；我的學問則是發電機，無電可充，——我一身是電。 驕氣與傲骨
我從無滿臉驕氣，卻總有一身傲骨。 下地獄的可怕在那裡？
死後下地獄的可怕不是更下一層樓，而是你不能用死解決問題。——你已經死了，你不能再死了。 一身與天下同憂
范仲淹說：「先天下之憂而憂。」王安石說：「環顧一身無可憂，憂必在於天下。」但這都是不愁三餐者之言。在國民黨的黑暗統治裡，你必須一身與天下同憂，這樣你才有憂天下的本錢。 革命的開始與結束
革命常常以良幣代替劣幣開始，以劣幣驅逐良幣結束。是新劣幣代替了舊劣幣，是良幣的永被驅逐。 不得好活與不得好死
做弱者，多不得好活；做強者，多不得好死。 送禮法
生日送空白死亡證明書一紙；結婚送空白離婚證明書兩張，能這樣送禮的，才真夠朋友。 一個與一百個
前進的理由只要一個；後退的理由卻要一百個。許多人整天找一百個理由證明他不是懦夫，卻從不用一個理由證明他是勇士。 人間你我他
人間的關係只是三種：一、他跟你罵我；二、你跟我罵他；三、我跟他罵你。 先你而死與先我而死
清朝王源「劉處士墓表」有這樣一段：「〔劉獻廷〕嘗從容謂余曰：『吾志若不就，他無所願，但願先子死耳。』予驚問故，曰：『吾生平知己，舍子其誰？得子為吾傳以傳，復何恨哉？』」——真是「知所先後，則近『死』矣！」 煙酒不沾
為了抗議國民黨煙酒公賣，我不抽煙不喝酒；又為了反對帝國主義，我又不抽洋煙不喝洋酒。蕭伯納說英國人幹什麼不幹什麼都有理論，我的理論比英國人還他媽的多。 誰說國民黨沒遠見！
國民黨在開羅會議上願意不要東北港口的主權，可是卻要臺灣的主權，國民黨真有遠見！它能趁早要到個以供逃亡的島，誰說國民黨沒遠見！ 「蓮生淤泥中，不與泥同調」
黃庭堅「贛上食蓮有感」詩說：「蓮生淤泥中，不與泥同調。」我覺得我在這島上最值得自豪的，就是在此。 珍惜
珍惜是山上的晚嵐、墳上的小花、葉上的露珠、掌上的小雞、肩上的蝴蝶和床上的血淚。 親近與近親
沒有親近，就沒有近親。沒有近親，是一種福氣。近親在你倒楣時是國民黨，在你發達時是共產黨。 同路人與陌路人
不要輕信同志。一為同路人，便是陌路人。——同志是最容易翻臉的。 四面是敵人
老兵計程車司機對我說：「臺北開車真可怕，比打仗還可怕。打仗只是正前方有敵人；開計程車卻是前後左右四方都是敵人。」我覺得我正如此。 三大名眉
我發現有三大名眉：陳香梅之眉、楊寶琳之眉、宋能爾之眉。陳眉妖、楊眉妖妖、宋眉妖妖妖。 黨外活動
有些蠢人怪我不參加黨外活動。我的答案是：大人就是大人，他會參加小孩子的家家酒嗎？ 巨人與侏儒
有些人說我在黨外是「思想巨人、行動侏儒」。我不知道孫中山不參加三月二十九日之役，是「巨人」呢，還是「侏儒」？ 總司令與小兵
不要叫總司令去做小兵，雖然總司令也做過小兵。他做小兵時，小兵還沒出生呢！只有笨蛋才叫總司令站第一線。 諱、飾、誣、枉
國民黨大員胡漢民晚年自懺，說國民黨的歷史，「每不免諱、飾、誣、枉。」其實黨外小政客鬥臭異己的歷史，也全是國民黨的翻版，只是他們更笨罷了。 嗅覺的受難者
曾國藩說「好人多自苦中來」。有些志士仁人，他一生的經驗都來之不易。有的甚至一生經驗都是聞臭腳（當兵、坐牢）聞出來的，胡虛一是也。這叫「好人多自臭中來」。 上帝與聖人
上帝只要勞其肋骨；聖人卻要勞其筋骨。還是上帝一勞永逸。但是把肋骨造了女人，其逸也勞。 江版李語錄
江述凡說：「平劇、濃茶、溜鳥。——這種人中，不會出李敖。」——這是江版李語錄。 老Ｋ與月經棉
罵老Ｋ一如做月經棉廣告，雖不直接說賣的是什麼，人人卻知道賣的是什麼。 假的真話
谷小姐向柳小姐說了真話。柳小姐怪她。谷小姐說：「你看，你不喜歡聽真話。」柳小姐說：「我喜歡聽真話，但不喜歡聽這種真話。」——可愛的女人總喜歡假的真話。 鐵杵與木杵
鐵杵能磨成針，但木杵只能磨成牙籤。材料不對，再努力也沒用。 當然要無禮
有人說我對黨外人士無禮。當然要無禮。黃石公對張良，何嘗有禮？可笑的是這些笨張良，連黃石公對他不假辭色他都不懂呢！ 小人與敵人
我不能等最後審判時才收拾所有的小人與敵人，在半道裡，我也要隨手宰他幾個。 大寫與小寫
你不能把每個字母都大寫，甚至寫成花體。你總該有小寫at ease的時候。 欲望與本領
人的欲望很大，其實本領很小。所適不過容膝、所甘不過一肉、所全不過一洞，如此而已。 企鵝式教育
企鵝生下來是冷血，然後才變熱。教育的目的，就在這裡啊！ 以倒懸為樂
舊說法救老百姓是「解民倒懸」，如果老百姓以倒懸為樂，那還解個屁！臺灣的老百姓以倒懸為樂，他們是那樣吃得消國民黨！ 分擔與解決
我不分擔問題，我只解決問題。 文章題目與人生進退
羅素愈老，文章題目愈寫愈大；胡適愈老，文章題目愈寫愈小，境界高下，一判即知。 賭下去
我所能做的是同魔鬼賭真牌，等他們出錯；魔鬼所能做的是除非做假牌，再也做不出對的事。 五十歲
一個人過了五十歲，就不能要求昨天比今天好；但一個人不過五十歲，又如何能知今天實在比昨天好？ 臭屁股與水肥車
國民黨怕挖屁股，因為它有爛屁股；但國民黨不怕遺臭，因為它是水肥車。 今日學者專家
大陸時代的學者專家，他們站在政府對面，罵政府是盜賊；現在臺灣的學者專家，他們躺在政府懷裡，為盜賊上條陳。（王八蛋！） 政工
政工是蠍子。有敵人，螫敵人；沒敵人，螫同志；沒同志，螫自己（餓慌了的時候）。他們被訓練成了政戰怪人，即使反了老Ｋ，也不會變回成正常人了。 正面與背面
我正面沒敵人，背面倒有開槍的朋友；我正面沒朋友，他們給嚇跑了。 生財無道
我從不和氣生財，我只是咆哮生財。——獅子從來不和氣，和氣就吃不到lion's share。 政客的最大不要臉
政客的最大不要臉是，他們把出爾反爾，硬叫做此一時彼一時。 偷雞也要本錢
沒本錢就別想動。——偷雞也要一把米啊！ 領袖可以沒有
如果沒有領袖（衣領和衣袖），穿背心也不錯啊！ 無兵而王
別人擁兵自重，我只據地而王。自己做王豈不更好，要什麼兵？ 人格標準
任何有人格的人，都不會認同國民黨屈辱人格的統治；任何接受國民黨屈辱人格的統治的人（不論自知或不自知），都是沒有人格的人。 馬屁與狗屁
未有馬屁而不狗屁者，亦未有狗屁而不馬屁者。兩屁互相內含，怪哉！ 繼承敵人
敵人繼承政權，我們繼承敵人。 走熱路與燒冷灶
美國人只會走熱路，中國人卻會燒冷灶。 雙料騙子
新詩人者，雙料騙子也。騙子只是騙人，新詩人卻連自己一起騙。 大義與小惠
當你曉以大義的時候，別忘了施以小惠。 見面禮與下馬威
當你給見面禮的時候，別忘了給下馬威。 怕苦的問題
不怕苦，苦半輩子；怕苦，苦一輩子。 鋼琴與羊
廣告說「彈鋼琴的孩子不會變壞」。——但會變成羊。 雙龍抱
別人雙龍抱，我卻別有懷抱。——抱女人與抱不平，才是我的雙龍抱。 身不由己與言不由衷
有人說身不由己所以言不由衷，我看正好相反。 感謝德政？
有人被放時「感謝政府德政」，但被抓時是什麼政？ 成了性
我先不樂觀成性，——我先成了性才樂觀。 不求甚解
陶淵明「好讀書，不求甚解」；我「好女人，不求甚解」（女人如果甚解，你將倒盡脾胃）。 只要皮毛
對女人，除了皮毛還要什麼，難道還要沒毛的白虎嗎？ 三種君子
君子有三種：——君子、偽君子、他媽的偽君子。 胖子福音
不讓人看到你，比減肥更重要。 灶王爺
灶王爺比國特好多了，雖然向玉皇大帝打小報告，但每年只打一次。 小氣鬼
對付小氣鬼的方法，就是多開他的支。 天助自助
你去殺他，天才會殺他，這才叫天助自助（什麼叫天助自助？替天行道才叫天助自助）。 後路
我從不絕人後路，我只絕自己後路。——我只向前衝，我不要後路。 刀、筆、刀筆
人間用刀的部分，刀解決；用筆的部分，筆解決；用刀筆的部分，刀筆解決。 長城與牆腳
蓋萬里長城的人，不怕別人挖牆腳。 智囊與腎囊
國民黨智囊太少、腎囊太多，此其所以無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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