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二千年總統大選」  

李敖於新黨六周年黨慶之演講全文

   

方才慶華兄說,許信良說新黨真有胸襟,能選出李敖來做新黨的總統候選人,我覺得新黨的真正胸襟是,李敖還沒加入新黨以前就選了李敖。這個胸襟尤其表現在王建火宣,王聖人身上;因為大家都知道新黨如果不缺席的話,本黨推出的候選人一定是王聖人。現在王聖人寧可靠邊站,而讓李慶華「引狼入室」,這不但是聖人,還要有自我犧牲的胸懷。  

我很感謝新黨對我的厚愛,可是新黨為什麼能夠厚愛李敖,原因是新黨經過了六年的打拼,而這六年來不但我要感謝現場的新黨朋友們,也要感謝今天缺席沒來的像趙少康、像我的被告郁慕明;我問郁為什麼沒有來,他說在抱孫子,我說那應該也要請假吧!還有我覺得,各位跟我在這個時機,更要懷念那些曾經為新黨打拼可是不幸離開的一些人像周荃,甚至我的敵人朱高正,雖然他也是一匹狼。  

今天我到現場來,至少有兩點認同新黨,第一點是你們看到我第一次穿到這個顏色(黃色)的襯衫。我昨天晚上作一個夢,夢到我是一個有名的醫生,在手術房給一個有肝病的病人開刀,開完刀後,很多參觀的醫學院學生圍在一邊為我叫好,我就很高興,那高興就像是我唱了歌後,向我喊「安可」,於是乎我就做了另外一件事情;當這個病人麻醉藥退、醒了以後,我問他近況,他說兩個肝的部份有感覺疼痛,是很正常的,可是為什麼喉嚨也疼痛呢?我就跟他講,因為開刀的時候參觀的人向我喊好,等於我是歌星一樣,向我喊「安可」,我一高興之下,就把你扁桃腺也割掉了;病的名字很多,可是帶「扁」字的需要先割掉。  

CoCo 的漫畫畫了一部坦克車,四面都是砲筒,有的要打王建火宣,不……,對不起,可見我潛意識對你不滿(指著王建火宣);有的要打許信良、有的打宋楚瑜、有的要打阿扁、有的打連戰,還有一個砲筒對準新黨,這幅漫畫畫的很有趣;昨天我在新黨的聚會上,公職人員問我怎麼解釋,要用砲筒打我們嗎?我說要打你們的時候,我會先告訴你們,比較優待,還有如果你們舉起投降手勢,我就不打你們了。然後他們又說,李敖你不要造成我們關係惡化「將來殺來殺去」;我說這點不會發生的,因為只有殺來沒有殺去,我一殺過來,你們就殺不過來了。然後大家談話很愉快,有人向我抗議,為什麼你說新黨是爛西(香)瓜;我說當時的情況你們不了解,他們說我李敖是投機份子,我說「如果我要投機,台灣流行的是西瓜靠大邊,那我應該去靠著西瓜,怎麼會欣賞新黨一個香瓜,新黨是小的、爛的香瓜」;為什麼我用這個「爛」字呢,我用這個爛字是因為我講話比較誇大,所以加個爛字,我願意把這個爛字收回。這收回以後惹來麻煩,網路上開始罵我,你李敖不是很有勇氣嗎,怎麼可以收回你講的話呢?我今天來不及在網路上答覆,我公開答覆一下,我不能不收回,因為「新黨的人快哭了」。 

我和新黨過去的淵源向各位報告,沒有淵源,唯一的淵源就是新黨裡面有我的被告,像郁慕明、像朱高正,當然後來也變成好的朋友。我的隔壁鄰居他有一個講評,他說,說「引狼入室」是不好的,因為該說是,現在新黨不是上了賊船,而是賊上了船。一九五 0年五月十六日,中華民國總統蔣介石發表一篇談話,說我們要回大陸,提出有名的口號「一年準備,二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過了九年沒有兌現,一九五九年五月十九日,他說了一個很沉痛的談話,他說從現在開始再過十年,我們不能夠回去的話,一切希望都幻滅了;很快一九六九到了,一九七九、一九八九也到了,今年是一九九九,中華民國總統蔣介石的一個夢從此就失落了。失落了,他走了,留給我們在這個島上的人,我們何去何從?就是今天我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我要跟大家談一談。 

過去在部隊有個口號「國父精神不死」,我就告訴各位,蔣介石不死,還有「精神」,精神在今天的台獨份子身上,什麼原因大家想想看,蔣介石生前最得意的一個成功之作就是在台灣實行反共教育,這麼多年實施下來有兩個結果,第一個是把共產黨妖魔化,醜化共產黨,第二個是把共產黨小化,不要怕共產黨,這兩點觀念一路延續下來直到今天。真正信仰這兩點的人是今天的台獨份子,所以我們看到全世界都怕共產黨,只有台灣不怕,就是真正相信了蔣介石的遺教。  

今天我看到李登輝講出來啦,說中共的文攻武嚇是空的啦,根本不要怕;陳水扁也跟著講安啦,不要怕。可是我所討厭的一個國民黨的前國防部長蔣仲苓,終究在下台前忍不住講了一段話;在美國前國家顧問雷克說了「中共在可預見的幾年以內,不可能有武力攻打台灣的力量」,蔣仲苓這種可惡的國民黨官僚都忍不住了,他說是不對的,中共可以用他們的革命戰法,可以同時間的在沿海推出來三十萬隻或四十萬隻漁船,就憑這種土法向台灣開過來,台灣就有問題、就擋不住。想蔣仲苓顯然是落伍了,現在我們知道台灣有七千九百四十一個高壓電的傳送鐵塔,一個鐵塔發生問題我們就領教了停電的厲害,共產黨一個飛彈打過來,誤差的距離不會超過二十公尺,郁方兄是不是這個樣子、那麼準確?一個飛彈打過來就有這種效果,讓我們停三天電,輪流停電,我們活的下去嗎?所以我說,今天我們老用傳統的眼光來看問題,覺得中華人民共和國現在沒有武力打我們,其實他何必用那種傳統、正式的戰爭上的武力來打我們呢?總可以用別種方法,土法煉鋼式的置我們於死命。  

可是這時候發生一個情況,就是美國的育犬俱樂部,他們做了一個實驗,有二種狗,一種是鬥犬,很喜歡咬人的,一種是乖乖狗,很柔弱的,把這兩種狗交配,結果配出來一種狗,看了你人以後還大咬、大罵,然後他自己會害怕,就逃到主人背後;我們講說人格分裂,這是「狗格分裂」。我總覺得,今天我們談「台灣人的尊嚴」,即使台灣是一個國家,談國家的尊嚴,做為國家的領導人,這樣子談出兩國論來,然後兩國論一出事情就藏在美國的背後;大家都知道,沒有美國撐腰,台灣絕對狠不下來,可見這種行為就是我剛才所描寫的「動物行為」。  

我們談尊嚴,如果是談國家尊嚴,請問台灣有沒有尊嚴?闖了禍以後,美國派出來兩個特使,大陸去的是陸士達,台灣來的是卜睿哲;大陸派出外交部次長來接待陸士達,原因就是在中共眼裡他是外交次長,雖然他是美國的特使,但卜睿哲在台灣見的是次長級以上的人物,台灣的總統、副總統、行政院長、國防部長,然後第二天由我們總統及官員陪他打高爾夫球時,卜睿哲違反國際禮儀,穿了個短褲,這是那來的尊嚴呢?如果說我們台灣第一勇,我們要尊嚴,請你把兩國論入憲,敢不敢入憲?美國壓力底下,只能這樣叫,不敢入憲。你不敢入憲,結果就是,看到中共負責人說這是李登輝你的個人行為;中共的意思把話放下來了,原因就是李登輝不敢入憲,把總統講的話當成個人行為。真正為了有尊嚴的人,說了狠話以後,「入憲了」!他不敢,所以看到台灣這種領導者,我們不覺得很難過嗎?  

古人說「哀莫大於心死」,現在我覺得,以我連續在台灣住了五十年的感覺,我覺得是「哀莫大於頭殼壞去」。我舉三點來證明目前人們思想被污染的嚴重程度。第一點是「有邏輯無章法」,第二點是「有愛心沒做法」,第三點是「有主張無辦法」。「台灣的主張」我們看了,一本怪書,一個主張提出來就應該去實行,而我們現在最苦惱的一點,就是分不清主張和這主張能不能實行,這一點是我覺得最好笑的,也是台灣最大的笑劇,這本來是我們中華民族思想上的一個病;我們都會講「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喊了兩千年,大道怎麼行呢?怎麼選賢、怎麼與能呢?沒辦法。這是個奇怪的病,就是有主張沒辦法,想想看這種事情太多了,我們「主張」進入聯合國,可是用什麼「辦法」,他不談;根本進不去嘛!中華人民共和國拿著否決權,我們怎麼進得去?他不管這個部分,只管要我們二千二百萬人共同的意願,第二個,兩國論也是「有主張無辦法」,兩國論的一個大前提就是,那個國沒問題,中華人民共和國我們承認,關鍵是他承不承認在台灣這個國,不管叫什麼,他承不承認?還有這個國按照現在國際法的觀念,須要得到國際的承認。請問誰承認我們?我們知道聯合國不承認我們,沒關係,我們努力去辦務實外交,到今天為止我們掌握了二十八個小國。二十八個小國人口加起來,是全世界的百分之一‧五,總生產毛額是全世界的百分之一,這些國家裡面甚至很多不是聯合國會員國,這樣二十八個小國承認我們,我們不難過嗎?雖然可以花三億美金去買,買了以後連大門都進不去,不覺得很難堪嗎?很可惜,台灣沒有人敢講真話,這裡不是國。  

我曾揭發出來,一九五 0年蔣介石在陽明山莊的秘密談話裡,上面說「中華民國亡國了」,連提了四次。當然我們可以說那是蔣總統一時氣憤的談話,根據中華民國憲法第四條,固有疆域,台灣和大陸是三百零六比一,大陸是三百零六,我們是一,請問在台灣構不構成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如果說「中華民國在台灣」,告訴各位,那是千分之三的中華民國在台灣。我今天拿出一本書來給大家看,這本書我想各位都沒看過,「李登輝先生言論集」第十冊,我念一段當今總統的文章,中華民國八十年六月十四日,他在革命實踐研究院講了一篇「國家統一綱領的目標與意義」,我唸給大家聽,他說「有時我們想,毛澤東最大的遺憾就是改了國號,如果毛澤東仍叫中華民國的話,我們就麻煩了,因為他叫中華人民共和國,所以中華民國還能存在。」 

各位想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今天我們有中華民國,就得利於一九四九年毛澤東的一念之差。當時共產黨在開國以前開會,大家都說我們繼續叫中華民國,中華民國過去被袁世凱污染了,被蔣介石污染了,大家不喜歡這個名字,想改,可是大家覺得繼續叫中華民國對整個中國最有利,毛澤東也同意了。這時有個浙江書記在旁邊點了毛澤東一句,他說「如果叫中華民國,主席啊,你的地位永遠不會超過孫中山,你只有改這國號,才能做太祖高皇帝」,這毛澤東一聽就懂了,改國號,就改成中華人民共和國。可是十六年以後,毛澤東對法國共產黨的機關報記者透露這個秘密,記者問毛澤東有沒有做過錯事,毛澤東說做過,毛澤東就告訴他「當年不該改名叫中華人民共和國」。如果毛澤東當時叫了中華民國,在邏輯上,我們怎麼解釋我們?無論如何我們只是中華民國,即使我們也叫中華民國,絕對是附和了李登輝的「中華民國在台灣」;而那邊佔了中華民國千分之九百九十七土地的,叫做「中華民國在大陸」。請問以中華民國自居在台灣的人,我們痛不痛苦。  

告訴各位一個笑話,這個笑話解釋了我跟新黨的關係:一個教會很窮,請來美國資本家捐款,這個主教跟資本家在討價還價,神父很關心跑去聽,資本家比一百萬,主教搖手,比五百萬也搖手,比一千萬主教也搖手,資本家就走了。神父急著問主教原因,為什麼一千萬你還不答應,主教說,我做不到,他要求我每次祈禱完畢不要再喊「阿門」,要喊「可口可樂」。我為什麼不加入新黨,就是最後新黨要我喊「中華民國萬歲」。我的歷史知識告訴我,蔣介石說過「中華民國亡國了」,根據我們對事實的瞭解,中華民國只剩下千分之三,我們怎麼辦,怎麼承認這是中華民國呢?那麼人家問我李敖,你不承認中華民國,那在台灣你住在那裡?我告訴各位,我住在「中國」,可是大家不要失望,等下我有中華民國的好消息告訴你們。  

有人挖苦李敖說你不承認中華民國,那你李敖今天在選什麼?選的是不是中華民國總統?告訴各位,我們為什麼不擴大去想,這「總統」兩字的定義是什麼,很多定義是抽象化了。中華民國總統的「總統」這兩個字我們要重新定義,可以說是目前特殊情形底下的一個定義。現在台灣一個苦惱,就是相信一廂情願的方法,這可以舉個例子,就是我們要進聯合國。西遊記裡的銀角大王有個魔瓶,只要喊敵人的名字,敵人一答應人就收進去了,因為古人相信人的名字代表他的靈魂。銀角大王問孫悟空,叫你名字有沒有種答應,孫悟空一答應就被收進瓶子了,孫悟空搞半天逃出來,改名叫孫行者,銀角大王遇到就叫孫行者,這孫行者喊「有」,又被關進去,最後改叫行者孫,想不到這銀角大王可能有電腦,經過排列組合,一喊行者孫,孫悟空就關進去了。這意思就是說,無論你改什麼名字,都可以把你關進來;聯合國正好相反,我們改什麼名字都進不去。  

「我沒有發神經,我們有辦法對付你共產黨,你不是說台灣是中國的一個省嗎,老子們把省給廢掉,沒了這個省,你拿我怎麼樣?」我講個笑話,有一個人有精神病,老懷疑自己是一粒米,米怕的動物是雞,他看到雞就害怕,吃不消以後,去看心理醫生,好不容易病看好快樂的走了。過了幾天,氣急敗壞跑回來,醫生一看知道他又犯病了,醫生告訴他「你是人不是米,你知不知道?」病人說「我知道我是人不是米,可是雞不知道。」我們現在把台灣廢了省,雞不知道,不但雞不知道,那隻雞還是八百磅的雞,還是要吃我們。我舉這個例子證明我們太天真了,我們這種反共的方法,躲避危難的方法,保護台灣的方法,都太天真了。  

今天我們一個苦惱就是,我現在一開始就談出來一國兩制,闖了大禍,外面炸翻天了;我們用文字說「沒有一國兩制」,那一國兩制那裡去了?被擋在台灣外面,誰都不能談這個問題,討論都不可以,一談就戴帽子;告訴各位,我在台灣住了五十年,什麼都變了,只有一點沒變,就是「帽子」沒有變。說我賣台集團、中共代言人,我就不服這口氣,今天至少我們可以討論一下嘛。鄧小平說「一國兩制」,是說將來兩岸統一以後一國兩制;告訴各位,鄧小平講的是未來式,我李敖講的是現在式。現在我們不是台灣一個制度,大陸一個制度嗎?「兩制」沒問題大家都不懷疑了吧!懷疑的是「一國」,他們說一國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我們這邊包括新黨說是中華民國;可是汪道涵說過,只要在一個中國的前提下,這種問題是可以談的;一個中國是兩岸在一個前提底下坐下來談,談出來的那個國號。  

共產黨同意國號是可以談的,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坐下來談。「中華人民共和國」太囉嗦了,「人民」這兩個字是過去蘇維埃常用的字眼,請把「中華人民共和國」簡稱「中華民國」;國旗怎麼辦?國旗也可以談,中共不是五星旗嗎?我曾挖苦宋楚瑜,他博士論文解釋五星旗說五星代表漢、滿、蒙、回、藏五個民族,那是五色旗的解釋;五星旗的大星代表中國共產黨,四個小星代表四個階級,就是工人階級、農人階級、小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當這旗出來三年以後,小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就被共產黨消滅了,兩顆星被消滅了,可是共產黨說不出口,還是五星。如果我李敖代表台灣到大陸談判,我會跟他們談歷史,你們五星裡面少了兩顆星,還要什麼五星啊,那麼難看,請你們換國旗;換什麼國旗?換你們曾經拿的一個國旗,抵抗日本、前後拿過十三年的青天白日旗。為什麼怕談判呢?我們可以跟他爭、談出理由來,說服他,讓他覺得真的旗不妥,國號是可以改的;我們要談才有結果,我們不要怕談判,可以面對談判。  

我再進一步跟大家談,今天我主張一國兩制,不是目的而是一個手段,不是一個道德標準,而是一個策略;是我們的陰謀,或者說我們的陽謀。為什麼?你要談嘛,我不跟你談,老美不高興,全世界說台灣不合作,不肯談;好!我跟你談。上了談判桌我佔你便宜,好不好呢?有人說怎麼可能,我們是小的國家,他是強的國家,怎會佔便宜?拿破崙戰敗後,一八一五年維也納會議的時候,法國派出一位四朝元老塔列蘭代表談判,因法國是戰敗國,他敬陪末座、沒有發言機會,他就旁觀列強的鬥爭,中間的不和,兩個禮拜以後,他坐上了主座並主持會議,這樣厲害的一個人,反客為主,宣佈所有罪狀都是拿破崙幹的,法國王室也是受害人;所以他用了兩個主義:正統主義、補償主義,把法國闖的禍撇得一清二楚,在會議桌上佔盡便宜。大家想想看,如果有這種能耐的人,代表台灣和共產黨談判,我們在會議桌上可以佔到多少便宜,大家知道嗎?  

撇開談判,現在來談具體的問題,關於保護我們的身家性命、我們的生活方式;今天我們跟民進黨、建國黨的朋友意見不同,不同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愛台灣的方法不一樣。誰不愛台灣?動輒說別人不愛台灣,賣台集團,沒有這種事情!各位,在台灣這個島上,沒有人不愛台灣,只是愛台灣的方法不一樣。我們覺得用和平的方法,經過技巧的、高明的談判,可以保護我們的安全;有的人不這樣子,有的人他不要談,他要兩國論,原因是什麼?先製造出不可能談的情況,還有製造台灣第一勇的這個「爽」。  

我告訴大家,保護台灣的安全有四個方法,一是「關門法」,大家注意,請傳達給每一位台獨份子,我說的,我贊成維持現狀,門關起來不跟他們來往,我李敖五十年不離開,證明這一點。可是有四種人會破壞現狀,不甘心的共產黨、李登輝和李登輝情結的這些人、急統和急獨的人還有台商這四種人,所以行不通。二是「抱大腿法」,抱美國人大腿,我抱住你,共產黨不敢打我;嚴格說起來,台灣這五十年就是用這種方法。三是關大門、抱大腿、「打大仗」,台灣第一勇、台灣人的尊嚴,為什麼怕他,你拿共匪來嚇唬我們,我們跟他們打,看到沒有,有民進黨委員要組織一萬名義勇軍,打;我只談一個數字,大陸一天生出來五萬個人,累積起來,一年生出一個台灣的人口,我們跟他的人口比率是一比六十,就是打架時,他六十個人打我們一個人,沒關係,我們的軍訓好、槍法好,跟他打;六十個人打死他五十九個,不幸最後那第六十個人他打中我腿上一槍,我一槍也把他打死了,可是我變成「跛腳」。如果台灣滿街都是「跛腳」,請問我們快樂嗎?  

梁肅戎告訴我,他看到一個畫面,今天中午鹿港發動兩國論大遊行,小孩子們也一起遊行,電視畫面上問一個五、六歲小孩子,什麼是兩國論?小孩子說,兩國論就是兩個國家打起來,一個輸一個贏,就是兩國論。哲學家還趕不上小孩子,這小孩子是哲學家。現在問題不是他人口比我們多這麼多,他有尖端科學、有七艘核子潛艇;記不記得上次飛彈危機的時候,美國的航空母艦要透過台灣海峽走過去,忽然他們空照結果發現中共七艘核子潛艇都不見了,什麼意思啊?可能開到你美國西海岸,要跟你算帳啦,你到我家來,我到你家去,跟你打了。孫晉王民將軍是不是啊!能打仗嗎?美國嚇的航空母艦向後撤,不敢再通過台灣海峽,原因這個仗是打不得啊!我們打不過他們。  

現在講保護台灣安全的方法,第一個關大門行不通,第二個抱大腿也行不通,因為美國不可靠,隨時就出賣我們,第三個打大仗行不通,四是「說大話」,就是談判,上會議桌大家談,最後一條路就是談判。現在中共開了門要我們談判,「一國兩制」不好,「一國一制」好嗎?汪道涵說,一國兩制是優待你們,兩邊制度都保留,還可以談,你們希望「一國一制」嗎?「一國一制」就是共產黨,你們喜歡嗎?  

結論就是,我用一個粗淺的比喻,因為現在很流行用兩性關係來比較;大陸和台灣是婚姻關係,大陸是丈夫,國民黨政府是太太,可是這太太跑掉了,大陸整天警告逃妻,台灣的國民黨政權代表逃妻的一個心態,民進黨代表逃婚,不跟你結婚,逃妻是結過婚老婆跑掉了,民進黨說我不要跟你結婚,我根本就逃掉了。可是我們現在是什麼處境,我給大家描寫一下,古代有佳人、才子、惡霸,佳人喜歡才子,可是惡霸招親要搶這個佳人做老婆,中間被惡霸擋住了,才子佳人無法結成快樂的婚姻關係,你怎麼辦?這時候一個辦法,這佳人只好嫁給小霸王,可是有條件,我們可是大戶人家,我們要明媒正娶,要求聘金、房屋、地契、財產都要給我,我才嫁這個大老粗,不肯給,我告訴那個媒人(美國人),他討我不給錢,不嫁,媒人就會去說他了。  

我們方法就是這樣,兩岸坐下來談判,撇開你說沒有中華民國或貶低台灣是地方政權我們暫時不談,我跟你談我要你好處;除了叫中華民國、改國旗以外,鄧小平答應我們,台灣「五十年不變」,除了外交和國防交出來以外,台灣可以有軍隊、特務,你不能管我,這是我保護我的權利。朱鎔基答應過,國家的副領導人可以給台灣,我們又跨了一步,然後可以要求,我們要做國家領導人,我們兩邊輪流;我們認為凡是涉及台灣安全的部會也要「扣住」,還有駐聯合國大使、駐美、駐英等大使通通都要,這些都可以談。我們有五十年的機會,怕什麼呢!有人說中共不守信,我是學歷史的,查中共的歷史,五十年來簽的合約,沒有一條不遵守的;所以我說,我們可以在美國人的背書之下,坐下來談,換取五十年的和平,兩個制度來競賽,你想,誰贏誰輸啊!我們一定可以把共產黨拖垮,我們有這個機會贏。  

看到報上登出了我那句動人且嚇人的口號,叫做「『出賣』台灣,買回大陸」,當然「出賣」兩字是加括號的,有特殊意義的;你們整天說我們「出賣」,老子們就賣給你們看,台灣能賣個好價錢,而且很不錯呢!大家想一想,我們的好機會被李登輝耽誤了,跟他們談判的籌碼越來越少了;可是大家不要怕,我們還有最後一個籌碼,各位什麼籌碼?—「 李敖」(全場群眾喊出來)。如果信得過,我帶著陳文茜之流到大陸去談判;共產黨是很好騙的,他的弱點就是愛面子,你明著使他難過,他找你算帳,可是他可以吃虧,他到今天還在吃虧啊。台灣這樣搞的他難受,中共沒趕台商撤資,今天我們每年賺大陸二百億美金,台灣有了10 %的人口就業率保障,因為他把我們當兄弟,沒有用關稅來整我們。我們吃人家的,還要罵人家,這是什道德,什麼政治啊? 

所以跟大家講,照我的計劃,新黨的夢可以成功,真的,「中華民國萬歲」!最後報告各位我的情況,我跟新黨是新交的朋友,民進黨的前身跟我有革命感情,你們是我走對路的朋友,他們是我走錯路的兄弟,即使他們今天不承認我;今天我以我的俠義性格跟你們走在一起,希望新黨壯大,等新黨變成第一大反對黨以後,可以預見民進黨會沒落,民進黨有一天他會「台獨夢醒,綠旗夢碎」;這時候以我的俠義性格,我會站在民進黨那邊,不要以為我是說著玩的(李敖從公事包中拿出一件綠色夾克),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