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分享 才情蓋世 風騷獨領
──讀《李敖回憶錄》

文/孫玉祥

讀李敖文章久矣﹐盼李敖自傳亦久矣﹐現捧讀此書﹐當然是一氣讀完﹐此書跟李敖其它書一樣如大江出峽一瀉千里──此公真乃文思如潮﹐寶刀不老!

雖然書中許多事他早已涉及﹐但縱使是讀第二遍﹐也虎虎有生氣。魯迅曾言﹐中國文人要有出息﹐當在學者良心之外﹐另加市儈手段。如此“全面發展”之文人﹐索諸今日之中國﹐其唯李敖乎?

此公不特學養深厚﹐讀書驚人﹐而且目中無人﹐筆下有刺﹐更難得的是生就一副商人師爺的心計德性──善賺錢且善打官司。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宜乎其翻江倒海﹐驚世駭俗﹐為文人揚眉﹐替志士吐氣也! 中國文人從莊子﹑嵇康﹑彌衡至李贄﹑徐渭及辜鴻銘等﹐都有一股狂狷之氣。傳至今日﹐大陸已火斷香消﹐台灣則有李敖一枝獨秀。而大夜螢火﹐雖明亮可愛﹐然亦適足襯出黑夜茫茫前途漫漫也﹐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天既生仲尼﹐更見長夜長!

在這本回憶錄中﹐李敖還不無得意地透露出與他有肉體之好的各色女人﹐且在書前附玉照數張﹐大概“女人乃成功男人之勛章”這一觀念在便是號稱特立獨行的李敖那裡亦巋然屹立──非此不足以證明自己的一生乃是成功圓滿的一生。其用心良苦﹐其效果則未免可笑。李敖雖牛皮哄哄﹐亦的確威風凜凜。但現在看來﹐就知識的博雜及為文的汪洋恣肆上﹐較之錢鐘書﹐恐尚當退避三舍﹔就鋒芒內斂精氣四射方面﹐亦當輸三十年代魯迅一籌﹐唯此公在為文的輕鬆活潑與為人的放肆潑辣方面﹐可謂前無古人﹐後啟來者!